《最后生还者 第二部 复刻版》的“消失的关卡”,像一扇被重新推开的门,让我们得以窥见那些曾经被剪去、却依然流淌着情感与挣扎的开发片段。

《最后生还者 第二部 复刻版》新增的删减关卡,通过七个未采用的剧情片段,深刻补完了艾莉的内心创伤与情感挣扎。

它们或许未能最终走进故事的主线,却如同一封封未寄出的信,承载着创作过程中的温度与思考。这些被删去的片段,不仅仅是游戏机制的试验场,更是角色灵魂的延伸,是艾莉内心世界另一重的、未被完全诉说的回声。

一、颤抖的双手:从血腥暴力到悸动心跳
在杰克逊的庆典中,我们看见艾莉的手再次颤抖——但这一次,不是因为杀戮之后的崩溃,而是因为她即将走向蒂娜,走向一段不知如何启齿的喜欢。这个镜头与虐杀诺拉后的颤抖形成强烈对照,仿佛是她灵魂的两个极端:一端沉入血腥的深渊,一端浮上初恋的微光。设计师Banun Idris坦言,这一处的情绪转换极为棘手。如何让玩家从剧院的生死搏杀瞬间跌入节日的喧闹与温柔?他们最终选择相信艾莉的内心戏——用一双手,说出她无法说出的所有忐忑与渴望。

二、从“扮演循声者”到雪仗:残酷现实投射进孩子的游戏
你或许从未想过,杰克逊那场轻快的雪仗,最初竟是一场孩子们模仿感染者的追逐游戏。Idris说,团队希望表现出:即便生活在围墙之内,末日阴影依旧渗入孩子的日常游戏。扮演循声者、用“聆听模式”抓人——这本该是庆典中的一个环节,却最终被移到了游戏开头,演化成了一场雪仗。为什么?因为打雪仗是更明亮的教程,而“捉迷藏式”的感染者游戏,并不能真正教会玩家如何战斗。有时候,温柔的表达,比真实的残酷更适合成为开始。

三、小象奥利:被保留的柔软线索
即使在删减之后,某些可爱的碎片仍被悄悄保留。比如那只叫“奥利”的小象玩偶——它原本是艾莉在庆典游戏中赢得的奖励,后来出现在农场章节,被JJ抱在怀里,也成为艾莉日记中的一段回忆。Idris笑着说:“因为它实在太可爱了,我们舍不得删。”这些细微之处的延续,像是一根柔软的线,依然缝合着叙事的缝隙,让我们相信:哪怕在大段删改之后,有些温暖依旧可以被传递。

四、水下谜题与波浪求生:被淹没的设计,未被淹没的技术
西雅图下水道关卡原本是一段以“水流对抗”为核心的解谜旅程。艾莉需逆流而行、利用水力攀爬——尽管最终这些谜题被移除了,但团队所开发的水体技术并没有白费。你后来看到艾莉游向水族馆、奋力躲避巨浪的那段紧张经历,正是由此而来。有些设计看似消失,实则换了一种方式,继续在游戏中呼吸。

五、死胡同与视觉引导:藏在“无路可走”背后的心思
你是否也曾走进一扇门,发现是死路,转身却终于看见正确出口?这其实是关卡设计师精心安排的引导策略。Peter Ellis解释道,他们刻意让玩家先进入一个空房间,再于回头时发现那条被隐藏的管道:“这教会玩家一件事:出路有时不在前方,而在你转身之后。”这是一种隐喻,也几乎是艾莉整个旅程的注脚——她一直在迷失,一直得回头,才终于明白自己真正该前往的方向。

六、猎猪:血腥、记忆与未曾说出口的创伤
“猎猪”或许是所有删减关卡中最沉重的一个。它原本位于农场章节之前,意图模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:蒂娜是否已死?艾莉是否仍在复仇?她猎杀的究竟是猪,还是艾比?
最终,这场狩猎成了一场无声的情绪崩塌——艾莉以近乎残忍的方式结束野猪的生命,而在那一刻,她再次看见乔尔死去的脸。Neil Druckmann说,这一切都是为了强调:“暴力如何在她心中重复烙印。”Idris更补充道,整个流程不应带来任何“狩猎的光荣”,只有无情的追杀与一声嗡鸣的耳鸣——那是PTSD的回响,是她始终未曾走出的噩梦。

七、幽闭恐惧与幻觉:下水道中的乔尔之脸
同样直指内心创伤的,还有下水道中那具循声者的尸体。当艾莉侧身挤过狭窄的真菌墙隙,与感染者几乎脸贴脸时——测试者们常常感到窒息般的恐惧。而开发团队一度在此植入了更残酷的一瞬:那只循声者会突然变成乔尔破碎的脸。
但最终,这个设定被移到了农场章节的噩梦片段中。Ellis解释说,下水道太过压抑、太匆忙,“不足以让这一瞬间拥有应有的叙事重量。”有些情绪,必须给予足够的空间与沉默,才能真正击中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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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“消失的关卡”,并未改变主线故事的走向,却让我们更深入地理解了一个事实:
《最后生还者 第二部》不仅仅是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——
它更是一场关于创伤如何被铭记、如何被重复、又如何试图被摆脱的漫长仪式。
而艾莉,始终在血与雪、爱与痛之间,寻找一条可以转身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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