托德·霍华德认为，真正伟大的游戏必须通过实际游玩体验来验证，而非仅靠理论设计。
在电子游戏的世界里，有些名字如同星辰般闪耀，而托德·霍华德（Todd Howard）无疑是其中之一。作为贝塞斯达游戏工作室（Bethesda Game Studios）的创意总监，他不仅塑造了《上古卷轴》（The Elder Scrolls）和《辐射》（Fallout）等经典系列，更以其独特的开发理念深刻影响了游戏行业。近日，贝塞斯达前副总裁皮特·海因斯（Pete Hines）在一次采访中透露了霍华德的一句名言：“伟大的游戏是玩的，而不是制造的。”这句话看似简单，却蕴含着游戏设计的深层哲学，也揭示了贝塞斯达在辉煌背后的挣扎与坚持。
一、名字的困惑：贝塞斯达与托德·霍华德的“身份危机”
贝塞斯达的故事始于上世纪80年代，但真正让它跻身行业顶流的，是《上古卷轴》系列的诞生。然而，随着工作室的成名，一个看似微不足道却实际困扰团队多年的问题逐渐浮现：名字的混淆。
贝塞斯达实际上分为两个主要实体：贝塞斯达软体（Bethesda Softworks）（发行部门）和贝塞斯达游戏工作室（Bethesda Game Studios）（开发部门）。后者由托德·霍华德领导，专注于游戏创作。然而，在公众和媒体眼中，“贝塞斯达”往往被简化为一个整体，导致所有出自贝塞斯达软体的游戏都被误认为是“托德·霍华德的团队”所作。
皮特·海因斯在采访中无奈地表示：“我讨厌贝塞斯达制作新游戏的混乱，每个人都在想，‘哦，这是托德·霍华德的团队。’他非常厌倦了。‘为什么人们一直认为我是制作《海狗》的人，或者其他什么？’”即便工作室后来正式更名为“贝塞斯达游戏工作室”，这种误解依然存在。这种“身份危机”不仅让霍华德本人感到困扰，也让团队在对外沟通时屡屡受挫。
二、“玩而非造”：霍华德的开发哲学
尽管外界对贝塞斯达的认知存在混乱，但托德·霍华德对游戏设计的理念却始终清晰。他的名言——“伟大的游戏是玩的，而不是制造的”——并非一句空洞的口号，而是贝塞斯达开发流程的核心准则。
1. 实践是检验游戏的唯一标准
霍华德认为，游戏的任何设计在未经实际体验之前都不应被定论。这意味着，无论团队对某个系统有多么自信，最终都必须通过玩家的实际操作来验证。例如，《上古卷轴IV：湮灭》（The Elder Scrolls IV: Oblivion）的战斗系统曾经历了三次彻底的重构。团队在早期甚至不愿讨论该系统的细节，直到最终版本通过测试并获得认可。这种“以玩为本”的思路，确保了游戏机制不仅理论上可行，更能为玩家带来流畅而有趣的体验。
2. 玩家体验高于技术完美
贝塞斯达的游戏常以bug较多而闻名，但这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其哲学：与其追求技术上的完美无缺，不如优先保障玩家的沉浸感和自由度。《上古卷轴V：天际》（The Elder Scrolls V: Skyrim）就是一个典型例子。尽管发行时存在大量技术问题，但其开放的世界、丰富的叙事和高度自由的玩法让玩家愿意容忍这些瑕疵。霍华德曾坦言：“我们更关注玩家是否能创造自己的故事，而不是每个代码是否毫无错误。”
3. 迭代与适应：灵活的开发文化
“玩而非造”也意味着开发过程必须是动态的。贝塞斯达的团队习惯于在开发中期大幅调整方向，甚至推翻重来。这种灵活性虽然增加了开发成本和时间，却往往能诞生出更符合玩家需求的设计。《辐射3》从回合制转向实时战斗的决定，正是基于内部测试中“玩”的反馈。
三、辉煌背后的挑战
然而，这种哲学也带来了显著的问题。开发周期长、成本高昂是贝塞斯达长期面临的挑战。《上古卷轴6》自2018年公布以来，至今仍未有实质性消息，部分原因正是团队对“玩”的极致追求。此外，技术债务的积累也让工作室屡遭批评。例如《辐射76》的失败发行，就暴露了在追求玩法创新时对底层架构的忽视。
皮特·海因斯在采访中也坦言，这种开发方式让团队承受了巨大压力：“当你不断修改直到最后一刻，每个人都会崩溃。但这就是托德的方式——他宁愿崩溃，也不愿交付一个未经过充分体验的游戏。”
四、遗产与启示
托德·霍华德的哲学深深影响了现代游戏设计。许多开放世界游戏强调“玩家驱动”的体验，正是对这一理念的呼应。从《荒野大镖客2》的细节沉浸，到《赛博朋克2077》的迭代修复，行业逐渐认识到：游戏的本质不在于视觉的华丽或技术的堆砌，而在于能否让玩家真正“玩”进去。
然而，贝塞斯达的故事也提醒我们：平衡是关键。在“玩”与“造”之间，开发者需要找到兼顾创意、技术和效率的路径。随着游戏规模日益庞大，如何在不牺牲体验的前提下优化开发流程，将是贝塞斯达和整个行业面临的共同课题。
结语：游戏的本质是“玩”
托德·霍华德的话之所以引人共鸣，是因为它回归了游戏最本真的价值——不是代码、美术或剧本的简单叠加，而是人与虚拟世界的互动。贝塞斯达的成就与挫折，皆源于对此信念的坚持。正如皮特·海因斯所言：“最终，所有设计都必须在玩家手中活起来。”
在这个追求即时满足的时代，霍华德的哲学仿佛一种古老的工匠精神：宁愿慢工出细活，也不愿交出一份未经锤炼的作品。或许，《上古卷轴6》的漫长等待，正是这种精神的延续。而玩家们的期待与耐心，则是对“伟大游戏是玩的”最真挚的致敬。
本文基于皮特·海因斯接受DBLtap采访的内容及贝塞斯达公开资料整理，旨在探讨游戏设计哲学，非官方声明。